如果沒有一種命定的秩序做出安排,有可能一生都不會相遇。在地球上,在人群中,遇見一個人,與之相愛的可能性能有多少。這機率極低。

──《春宴》

Sunday, April 4, 2010

-9

他從包包裡拿出剪刀剪下他格子襯衫的一小塊給我。

給我這個做什麼?我問。讓妳帶著。他答。讓我帶著能幹麻?我又問。讓妳哭的時候擦眼淚用。他慢條斯理的回答,還推了一下眼鏡框。我皺著眉卻不再多說,默默將碎布塞進外套的口袋中。而他把剪刀往欄杆外拋,最後墜入了庭院裡的小樹叢。好險我把小貓抓進屋裡了。我想。

欸,我的書呢?他坐在地上抬頭望著我,眼神無辜的像隻流浪貓。我從他的包包裡翻出一本深藍色書皮的書丟給他。接住後,他埋頭讀了起來。我也在他身邊席地而坐,雙腳伸直,頭輕輕往後靠在微微冰涼的水泥牆上,打盹。人家說眼睛闔上時嗅覺會變的敏銳;我聞到他身上有股很淡很淡的火腿蛋餅的味道,好像還有薄荷口香糖。

午後的天氣總是像故事裡說的一樣很好很溫暖很適合睡覺很適合作夢─怎麼沒有人說很適合告白呢?我還是閉著眼睛,耳朵打開仔細傾聽他規律的呼吸聲,像牙齒咬著西洋芹喀啦喀啦般清脆的讀書聲。我喜歡聽著他讀書然後掉進夢鄉然後在夢鄉裡巧遇他。

過了一段時間,他把我吻醒彷彿王子親吻睡美人。我緩緩睜開雙眼只見他微笑著,忍不住我伸出雙手擁抱他,我聞到他脖子上淡淡的玫瑰香。

該回家了。他在我耳邊輕喃。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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